布列斯特和约签订过程中的党内分歧
作者:佚名; 更新时间:2017-01-29

  布列斯特和约是十月革命胜利后苏俄为了获得喘息机会被迫与德国签订的一个不平等条约,围绕是否签订如此屈辱的和约,俄共(布)党内发生了激烈的争论,特别是以布哈林为首的“左派共产主义集团”激烈反对,宁肯玉碎,不为瓦全。在苏维埃政权濒临危亡之际,革命导师列宁以无产阶级革命家的巨大远见和勇气,力挽狂澜,以会议和报纸为平台,充分发挥党内民主,通过积极沟通、说服教育、团结同志,使和约获得签订,苏维埃政权获得喘息机会。

  1签订布列斯特和约的背景及内容

  十月革命胜利后,苏俄呈现的是一个千疮百孔的烂摊子:在前线,枪炮声还在轰鸣,士兵们还在寒冷、肮脏的战壕里等待生还回家;在后方,工厂需要煤,市民需要面包,农民需要侍弄庄稼。经历了三年残酷帝国战争的俄国再也承受不了“绞肉机”的折磨,它需要喘息,人民需要休养生息。

  以列宁为首的布尔什维克人顺应民心,颁布《和平法令》,决定退出战争,缔结不割地、不赔款的和约。1917年11月8日,苏维埃政府向英法等协约国提出“停止世界战争,就缔结公正的民主的和约进行谈判,实现不割地不赔款的和平”要求。11月10日,又向德国及其盟国发表了同样的声明。在遭到协约国拒绝后,被迫与德国单独媾和,签订条件苛刻的布列斯特———立托夫斯克和约,简称布列斯特和约。

  条约涉及经济、政治、军事、外交等方面,计14条和附件。条约规定:俄国与同盟国之间结束战争状态,波兰、立陶宛、白俄罗斯和拉脱维亚的一部分分割出去;高加索的卡尔斯、阿尔达汉和巴统地区划归土耳其;承认芬兰和乌克兰为独立国家,红军撤离;俄军全面复员,包括刚刚组建的工农红军;……俄国必须立即同反革命的乌克兰中央拉达缔结条约,并承认拉达同德国及同盟国签订的和约。作为和约补充的《俄德财政协定》规定,俄国以各种形式向德国交付赔款60亿马克。这样,俄国总共丧失了100万平方公里的土地,被占区人口约5000万,占总人口的1/3,还有90%的煤矿、73%的铁矿、54%的工业,33%的铁路均在被占区。列宁称之为“不幸的和约”。一战结束后,苏维埃政府于1918年11月13日宣布废除布列斯特和约,取消赔款,收回了被占领的领土。

  2列宁力主签订苛刻和约的缘由

  列宁将布列斯特和约称之为提尔希特式和约①,在当时之所以愿意签订条款如此苛刻的条约,是因为俄国在经济、政治、军事、人民士气等方面需要喘息。

  2.1巩固新生的苏维埃政权需要“喘息”空间

  列宁指出:“内战还没有达到顶点,这场战争是由有产阶级的疯狂反抗引起的,他们清楚地意识到他们正面临着维护土地和生产资料私有制的最后决战。在这场战争中,苏维埃政权的胜利是有把握的,但是必须经过一段时间,必须付出巨大努力,必须经过一段任何战争都要带来的,尤其是内战必然带来的严重破坏和混烂的时期,才能把资产阶级的反抗镇压下去。”②反抗的形势或者以暴力的方式,或者以非暴力的方式,如怠工、收买游民、收买资产阶级代理人,这些反抗非常顽强,同他们作斗争需要相当长的时间,“不坚决战胜资产阶级及其拥护者的这种消极的和隐蔽的反抗,社会主义革命就不可能成功。”

  2.2经济的恢复及完成内部组织任务需要“喘息”机会

  三年战争使俄国经济遭到了破坏,国民经济急需恢复。社会主义改造的组织任务需要一段时间。“社会主义革命和资产阶级革命的区别就在于:在资产阶级革命时,现成的资本主义的形式已经具备了;而苏维埃政权,即无产阶级政权,却没有这种现成关系,有的仅是那些实际上包括一小部分工业上层而很少触及农业的最发展的资本主义形式。组织计算工作,监督各大企业,把全部国家经济机构变成一整架大机器,变成一个使几万万人都遵照一个计划工作的经济机体,———这就是放在我们肩上的巨大组织任务。根据目前劳动条件,这个任务无论如何不容许像我们从前解决国内战争任务那样用高呼‘乌拉’的方式来解决。”列宁主张,利用喘息时机,将银行和大工业国有化,城市和农村消费合作社实行实物交换,为工农红军的建立奠定物质基础。

  2.3士兵士气的重振需要“喘息”时间

  “毫无疑问,我军在目前和在最近几星期内绝对不能顺利地击退德国的进攻,因为第一,大多数士兵疲惫不堪和筋疲力尽,加之粮食方面遭到空前的破坏,过度疲劳的士兵无人替换,等等;第二,当马匹完全不能使用,因而我们的炮兵有被歼灭的危险;第三,我们根本不能保卫……”。

  “当前线军队无力再战,抛弃大炮,连桥梁也顾不上炸毁,慌乱奔逃的时候,保卫祖国和提高国防能力,那就不是空谈进行革命战争能做到的(主张革命战争的人,在军队这样慌乱奔跑时,连一个部队也没有阻止住,却还空谈革命战争,———简直可耻),而是要作有秩序的退却来挽救残余的军队,要利用每天的喘息时机来完成这些工作,———这都是事实。”

  列宁认为,俄军已没有战斗力了,应尽早复员军队,组建红军,这都需要喘息时间。“我再说一次,我有决心、并且认为有义务签订屈辱几十倍以致一百倍的和约,以便取得哪怕是几天的时间来从彼得格勒撤退。……所需要的物资、火药等等更容易的从彼得格勒运出,……我主张训练军队,哪怕在最遥远的大后方训练,我们正在那里治疗目前这支已经复员的患病的军队。”

  列宁认为,提尔希特和约比布列斯特和约苛刻百倍,为什么不能“在俄国也锻炼人民的性格,加强自觉纪律,杜绝高傲空谈的风气,教给人们坚忍不拔的精神,引导群众采取普鲁士人被拿破仑打败后所采取过的正确策略;没有军队时,应签订最耻辱的和约,以便养精蓄锐,从容一次又一次重新奋起?”

  3布哈林为首的左派共产主义者反对

  签订布列斯特和约的缘由关于社会主义在苏俄最终胜利的保障方面,布哈林与列宁并没有原则分歧。他们都认为,没有欧洲革命,苏维埃政权就不可能存在。“没有世界革命,我们就不能渡过难关。”他们的分歧主要是在策略层面上。

  3.1关于国际革命能否马上爆发的分歧

  列宁认为,国际革命特别是德国革命不会马上到来。列宁说:“如果革命爆发了,当然,一切都可以得救了。但是,如果革命它并不像我们所期望的那样,即使爆发了,如果它不能明天就取得胜利,那怎么办呢?那时群众会对你们说:你们的行动和冒险家一样,———你们指望能侥幸遇上这种事态,可是并没有遇上,……国际革命必然会到来,但是目前还没有成熟。”⑨而布哈林认为,德国革命马上就要到来。“……在一定的时期以前用比较快的速度并在比较容易的条件下发展起来的俄国革命,由于确定不移的规律迟早必将和国际资本发生冲突。这个时刻现在到来了。”⑩如果签订和约,就不能支援德国革命,同样的,德国革命也不能支援俄国革命。

  3.2关于战争形式上的分歧

  面对德国现实的武装威胁,列宁考虑的是正规战。列宁坚持认为,俄国的残余部队不能与德国的战争机器作战,苏维埃需要时间重新编练工农红军。“我要让出空间……以争取时间。”布哈林想到的是游击战。“列宁同志认定革命战争只能按照军事科学的一切规则决定胜负的大军队之间的战争。我们则认为,……游击战争的性质。”

  布哈林认为,战争初期可能会遭到严重的失败,但大城市的陷落并不意味着革命的失败,战争可以转移到工厂、农村,农民会支援战争的。与列宁认为小农经济占优势的俄国农民不愿打仗相反,布哈林认为,当农民的粮食和土地遭到掠夺的时候,农民就会参加战争,游击战就有取胜的可能。乌克兰农民以游击战的方式反击德军证明了布哈林关于农民对战争态度的判断是正确的。

  3.3关于喘息作用的分歧

  列宁务实地分析俄国面临的形势,主张抓住宝贵的喘息时机,从彼得格勒撤退物资、撤退人员,在大后方训练新式红军。而布哈林认为,几天喘息时间不能完成列宁提出的任务。“用不着证明,这样的工作在几天之内是做不了的,……。”“用这样的代价来换取无济于事的两天喘息实际是不行的,是不适当的,……。”

  3.4关于俄国革命性质的分歧

  布哈林认为,俄国无产阶级只是国际运动的一支支队而已,应该将国际运动放在优先考虑的地位,用“反对军国主义和帝国主义的神圣战争”去支持欧洲革命。同德国谈判就意味着玷污了俄国革命的旗帜,按照德国的要求停止对外国的革命宣传,就是窒息“正在全世界轰鸣的钟声,”就是要“割断我们的舌头。”

  列宁着眼于俄国微弱的兵力,苏维埃政权目前的安危。列宁批评布哈林等人是用小贵族的观点看问题,而他是用农民的观点,即务实的观点看问题。

  4发扬党内民主,以会议和报纸为平台,消除分歧,达成共识

  在苏维埃政权内忧外患生死存亡之际,面对党内的纷争与分歧可能导致党的分裂,列宁充分发扬民主,以议会和报纸为平台,最终消除了分歧,党内达成共识,维护了团结。

  4.1坚持以会议协商的方式消除分歧

  1918年年初,列宁决定与德谈判,签订合约,结束战争状态。但布尔什维克党内相当一部分人沉醉在革命刚刚胜利的喜悦中,盲目乐观,鼓吹继续革命,反对签约。1月10日,彼得格勒委员会和莫斯科区域局都通过决议,反对与德和谈,鼓吹革命战争。

  鉴于党内出现意见分歧,列宁于1月21日召开会议,讨论布列斯特和平谈判问题。列宁在会上宣读了他起草的《关于立刻缔结单独的割地和约问题的提纲》,主张立即签约,退出战争;托洛茨基提出了“不战不和”的方案,即“宣布结束战争状态,让士兵复员回家,但拒绝签订合约”;以布哈林等人为核心的“左派共产主义集团”强烈反对列宁的提纲,提议中断和谈,对德进行革命战争。经过争论,会议对三种意见进行表决,结果是,32票主张革命战争,16票支持托洛茨基的方案,15票支持列宁的提纲。

  1月24日,党中央委员会召开全体会议,党内领袖激烈争论,未取得共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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